私信没回就@红烧兔、找它。目前沉迷白紫中。

【同居】被发现就完蛋了(六)

·金躲进一个陌生人家里后与他同居一室并努力不被发现的故事

·写手×小偷,大概十章完结

·没有逻辑,不要较真,不要代入现实

·上一章→(五)  下一章→(七)

 

 

 

……不对,仔细想想,他在安迷修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已经保存过了一次。

格瑞坐在屏幕前,慢慢找回了神智。

之后没过多久他就听见了椅子被撞开的声音,也就是说他失去的只是这段时间内码的字而已。

他点开了文档,果然,字数显示在“57002”上。

虽然就这么失去了将近一千字的内容对他这个正与时间赛跑的人来说依旧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但比起刚才脑子一短路差点以为自己六万字都没了时的心情还是要好受不少的。

对比产生美嘛。

 

……

 

格瑞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白浪费了刚才那杯泡面的时间。

话说他之前还以为只要在它死机的时候不动它就不会有事,没想到这电脑已经退化到不动它也有可能死机的地步了吗。

格瑞心神不宁地敲着键盘,码了一千字后,尝试着保存了一次。

他趁此期间照着明摸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回来后发现电脑已经如同往常一样已经保存完毕,光标正在最后一个标点符号后面自由地闪烁着,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没有再次死机的打算。

于是格瑞暂时放下了心,决定先不去考虑刚才的那次意外。

反正他又没功夫去换电脑,考没考虑出结果都毫无意义。

虽然他想是这么想,不过到底还是不能安心。他将这个文档保存了之后又另外新开了一个文档,在新文档里承接着刚才的剧情写了下去。

 

 

另一方面金并不知道这档子事,他只知道一个近六万字的存稿页面在他眼前消失了,此时他正缩在衣柜里被庞大的内疚与自责压得喘不过气。他越想心越沉,越沉越发抖,边抖边怕,越怕越抖,直到把自己抖成了个电钻后才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因为怕的而是因为冷的,于是赶紧扒拉下旁边的衣服裹到了身上。

裹完之后金又更难受了。想他来到这里之后虽说担惊受怕了点,但是有吃有穿还能睡,怎么看他都是占便宜的那一个——这时候他倒是忘记自己有多么想离开了——然而对待给他这一切的恩人,他唯一为他做的就是把对方的存稿给搞没了……

……然后现在还在用对方的衣服取暖。

金愧疚地扒下了身上的衣服,又默默地把它们给挂了回去。

紧接着他鼻子一酸,小声打了个喷嚏。

……

沉默地瑟缩了一会儿,金又一声不吭地重新把衣服披上了。

他可没有条件在这个关头生病。

 

 

金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不知道自己醒来时是什么时间。

他先凝神听了一会儿,确定卧室里没有其他声音后,小心地把衣柜推开了一条缝,从缝隙中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伸出了脚。

刚一推开衣柜门,一股寒气迎面扑来,差点又把他给推回去。金强撑着从里面探了出来,耸了耸鼻子,一个没忍住又打了个喷嚏。

这次的喷嚏比较响亮,打完之后他整个人都懵了,连忙盯紧了卧室门口,生怕格瑞这时候突然走进来。

他在寒风中站了好一会儿,突然发觉客厅里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平时他醒来之后都能听见那个男生打字的声音,但今天却没有。

……

不会是自暴自弃了吧!

金惴惴不安地打开房门,看了眼客厅。格瑞并有像往常一样睡在桌子旁边的地铺上,而是就这么脑袋埋在手臂里、一动不动地趴在电脑前面熟睡着,身上只盖了一条毯子。金大惊失色,连忙小跑到了格瑞旁边,想看看他的情况究竟如何。

金凑到他身边时顺便看了眼电脑,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直接把他的愧疚值给拔高到了银河系。

虽然金看不懂内容,不过他也能看出来这显然是个新开的文档,因为底下的字数显示后面跟着的是血淋淋的“4586”。

……连之前的零头都没有。

……果然他要重新开始写了!

金哇凉哇凉的心碎了一地。

他犯了个如此严重的错误,却连弥补的办法都没有。

毕竟光昨晚他看见的那一页里就有一半他不认识的字,连字都认不全,就更别提给人打下手了。

金痛苦地呜咽了一声,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回到格瑞身上。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又把他的惊恐值也给拉去寻找他的愧疚去了。

格瑞的身体在这有些磨人的气温中自发地微微颤动着试图生产热量,眼睛沉沉地闭着,与睡着时的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但他露在手臂外面的那小半张脸却泛着不自然的红。

金壮了壮胆,轻轻地撩开了格瑞侧脸边的那撮头发,将手放到了他的额头上。

……

……

……

!!!

是烫的!!!

一定是熬夜赶稿着凉了!!!

因为稿子没有了才熬夜的!!!

因为他动了鼠标稿子才没有的!!!

……

因为他动了鼠标所以对方才着凉了!!!

在划起了如上等式后,金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他在大冬天里硬是急出了一身冷汗,瞎转悠了一会儿后,金觉得应该先让格瑞躺到床上去。

找到了目标的他立马行动了起来。金两只手从格瑞摆在桌上的两只手臂下面穿了过去,捞住了他的臂膀,试图把他给拖进卧室。不过他明显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低估了对方的体格,在一番尝试过后,金始终没能让格瑞离开这把椅子。

金在心里越来越急——他都这么折腾了,格瑞却还在安安静静地睡着,连眼皮都没动一下。虽然不知道他烧得怎么样了,但光看这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低烧。

金觉得自己又要哭了。他将格瑞重新放了回去,胡乱地张望了一下,试图寻找些能派的上用场的东西。

不过他心里其实也没什么底,毕竟在金的记忆里,他自己发烧的经历屈指可数,而且大部分都是低烧,自己睡一觉醒来也就好得差不多了,而他照顾其他病患的经历更是压根没有。

电脑他是万万不敢再碰一下了,金扫了一眼桌子,视线定格在格瑞的手机上。

……说起来,格瑞似乎有个很关心他的编辑。

金良心不安地拿起了格瑞的手机,翻出了通话记录,脑子里回忆着上次安迷修打来电话的时间。

 

安迷修接到格瑞打过来的电话时简直惊呆了,愣了几秒才接了起来。

接起来后发现对面的人居然不是格瑞,而是格瑞的那个“朋友”后,他更是讶异得合不拢嘴。

等他听着对面那人带着哭腔讲完情况后,安迷修也没工夫讶异了,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面赶去,冲到楼下后回过神来,跟同事发了条短信。

在金挂掉电话的半小时后,安迷修提着两大袋子东西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一个身材偏矮小的小男孩眼泪汪汪地给他开了门。

“把这个放到厨房去。”安迷修进门后看了一眼,见格瑞还趴在桌上,身上盖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和一张毯子,忙又嘱咐道,“把他身上那堆东西先拿开,我先把他搬到床上去……床是空的吧?”

金忙点了点头,将袋子放去了厨房,又跑回来把他盖在格瑞身上的衣服给抱走了。

安迷修不愧是个成熟可靠的社畜,在金的力量下挪都没挪一步的格瑞被安迷修十分轻松地——可能也不是很轻松——扛到了床上。安迷修松了口气,又扭头去卫生间抽了条毛巾,淋了冷水覆在了格瑞的额头上。

金则把那堆乱七八糟的衣物又盖到了格瑞身上,然后跑到客厅,把格瑞的地铺也给搬了过来。

 

做完这些后,安迷修坐到了客厅稍微休息了一下,问道:“他这是怎么回事?着凉了?”

金瘪了瘪嘴,低下头:“他、他的存稿被我不小心弄没了,然后好像……昨天熬夜赶稿了。”

“存稿没了?!”

安迷修愣了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金像个被班主任训斥的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地站着。

安迷修也跟金似的,围着桌子转悠了几圈,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金也没听清。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安迷修停下来时顺口问了一句。

金迟疑了一下:“我叫金。”

安迷修点了点头,安慰了他几句。这时卧室里突然传来了“嘎吱”一声,听上去像是床板被压住的声音,安迷修赶紧冲了进去,金跟在后面跑了几步,想起自己的身份后又急忙停了下来,在卧室门口徘徊着。

 

格瑞昏昏沉沉地恢复了意识,刚一掀开眼皮,就见安迷修满脸紧张地跑进了卧室,顿时头疼得更厉害了。

他刚认识安迷修的时候就十分不擅长应付对方。

格瑞那时候才刚签约,在和编辑讨论更新时间和更新频率的时候“无意”间提起了自己的家庭状况,本来是打算万一出了意外好拿它当借口打一手感情牌,不想他的这个编辑感情过于泛滥,在知道他没有父母独自一人打工赚学费的故事后,也不知道脑补了个啥,成天打电话嘘寒问暖关心他的身体和精神安全。要不是对方对女性有着十分明显的迷之执着,格瑞觉得自己大概在安迷修找上门来的第二天就要转阵到其他网站去了。

而在安迷修亲自前来访问、参观了他的居住环境后,同情心更是不知道泛滥到了哪里去。

这个老好人基本上每隔几天就要来给格瑞送次温暖,每次来的时候还会带一些(他觉得有营养的)菜,然而格瑞家里既没冰箱也没锅,安迷修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这个做法,把重心移到了和格瑞谈心上。

没有丝毫厌世情结的格瑞十分受不了安迷修那开导缺爱儿童的语气,不过鉴于对方是自己的编辑,还是带着满满的好意来关怀他,他也只能耐着性子听安迷修成天劝他不要想不开、要对生活充满希望、在凹凸里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未来云云。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安迷修假期来访得过于频繁,哪怕格瑞当时并不在家,他也会顽强地站在门口等着格瑞回来——假如他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有时候格瑞只是单纯地在睡午觉,安迷修为了不打扰到他休息,就会自己先去干别的事情,等几个小时后再来敲一次门。

几次三番后,格瑞也被他的执着折磨得没脾气了,扔给了安迷修一把备用钥匙,让他别把自己活得跟个求职青年似的。

难以想象他第一次把备用钥匙给别人居然是这种情况。

好不容易等到了开学,格瑞立马奔回学校住宿去了。

不过即使如此也不能阻止安迷修对这个可怜人的关心。他每周都会定时定点地给格瑞发一堆心灵鸡汤——当然,一次都没有收到过回复。后来不知道是看格瑞更新的频率太稳定还是工作忙了起来,也就不怎么发鸡汤了,格瑞总算是松了口气。

 

此时乍一眼看见安迷修,格瑞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过安迷修并不会就这么如他所愿成为一个梦境,他见格瑞终于醒了过来,掏出了一支路上买的温度计让他夹着,然后噼里啪啦地嘱咐了一大堆事项。格瑞皱着眉,刚想让他别瞎忙活,结果张嘴之后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完全哑了。

安迷修见状,立马走出卧室想给他去倒杯水。金正站在厨房门口,默默地把装了水的杯子往前一递,安迷修没刹住脚,差点撞上金,他拍了拍金的头,扔下一句“你先给格瑞把水送进去,我去给他弄点吃的”就进了厨房。

……

金僵硬地站在厨房门口举着水杯,不知道该怎么办。

 

 

“锅呢?我不是早就让你买锅了吗!”安迷修在厨房转了半天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还有冰箱也没买……你这几天都吃的什么??”

格瑞躺在床上,听着厨房那边传来的叫喊声,用力闭了闭眼。

他就知道安迷修一来肯定会搞得声势浩大,但他现在除了睡觉什么都不需要。

也怪他昨晚赶稿赶得太入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趴在那睡着了。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只要他发烧没超过40度,都是睡一觉就能解决的事情。

……

不过现在也没时间让他睡觉。

格瑞想起自己那近在咫尺的截稿日期,猛地睁开了眼。

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床边还站着一个人。

这堪比鬼片的发展让格瑞悚然一惊,不过对方显然比他还要惊悚,见格瑞睁眼往这边看了过来,整个人都吓呆了。

……

……?

安迷修带来的人吗?

那个小男生在呆愣过后,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水杯里的水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格瑞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水杯。

难道不是拿来给他喝的吗?

格瑞试图用眼神较为矜持地表示他对那杯水的渴望,只可惜对方看上去就不灵泛,实际上也的确不灵泛,在格瑞幽幽地注视了水杯半分钟后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慌慌张张地靠到了床边,将格瑞扶了起来。

——说是扶了起来,其实金在这里面也没出多大力,基本上就是格瑞自己坐起来的,金的手只象征性地“扶”了一下。

格瑞本来想接过杯子,结果对方直接把杯子送到了他的嘴边,大有一副要喂他喝下去的架势,格瑞顿了顿,在心里感慨了一句不愧是安迷修带过来的人,伸手握住了杯子,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他咳嗽了几下。

金捧着杯子,僵硬了一下,伸手在格瑞的背上拍了拍。

大概是怕拍重或拍轻,他这几下的力道相差很多。格瑞不动声色地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谢意,又慢慢地躺了下来。

姿势变动带来的眩晕感又让格瑞皱起了眉。

金在床边不安地站了一会儿,退了出去。

他刚一退出去安迷修就拿着块面包进来了:“你这里怎么一粒米都没有?怎么只有一袋胡萝卜?你这是把自己当兔子在养吗??”

“……”格瑞动了动喉咙,沙哑道,“夜盲。”

“……夜盲症那也是要吃熟的啊!你这连个锅都没有,吃生的有什么用?”安迷修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而且夜盲你不会开灯吗?客厅有灯啊!”

“……施工,断电。”

格瑞不想回答他不爱吃生的,字数太多了。

窗外的电钻声适时地刷起了存在感。

“……”

安迷修走到他旁边,把他夹着的温度计给抽了出来,对着窗户仔细看了看。

“快39度了,这有点严重啊。”安迷修征求他的意见,“不然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

格瑞淡淡道,撇过脑袋表达了他的不情愿。

安迷修没有办法,只好问道:“那要吃点面包吗?”

格瑞闭着眼:“不了。”他只想睡觉。

安迷修:“那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去买点?”

格瑞:“不用。”他只想睡觉。

安迷修:“对了,我刚才看到客厅有箱泡面,你要吃吗?”

格瑞:“不吃。”他只想睡觉。

安迷修:“也对,方便面没什么营养,我还是去帮你买点别的吧。”

格瑞:“不……”

这回安迷修没等他说完就出去了。

格瑞:“……”

格瑞没有那个精力扯着嗓子把他喊回来,也懒得再阻拦他,干脆专心睡觉去了。

 

安迷修在帮助弱小这件事上果然倾注了极大热情,他再次回来时,带来了一大堆零食点心和水果,还热情地招呼金也来吃。

金看着那堆食物,艰难地拒绝了。

“不用客气,我刚才把那块面包吃了,现在不饿。”安迷修看了眼卧室,低声道,“你多吃点没事,我买了很多,等格瑞醒过来看到这些东西之后他肯定又会把钱转给我的,你多吃一点,这样剩下来的就会少一点,他转给我的钱也会比较少。”

金:“……”

饥饿的金在食物和安迷修的诱惑下颤抖地拿了块饼干,“嘎嘣”地咬了一口。

他昨天还说想换换伙食,万万没想到今天这个愿望就被满足了。

虽然他现在只觉得吃的不是饼干而是自己的良心。

金热泪盈眶地看着那堆食物。

安迷修只临时跟人打了声招呼,也不能出来太久,他在又帮格瑞换了次毛巾后就要离开了。金还以为安迷修至少能再呆一个小时,一时间难掩不安。

安迷修告诉了他一些注意事项,安慰了他几句:“没事,他一般睡着之后除非有闹钟叫他,不然是很难醒过来的,你就定时帮他换下毛巾就行,如果他醒了觉得饿就把我买的八宝粥拿过去,渴了就帮他倒点水,其他的……他自己会解决的。”

安迷修说着叹了口气。

他其实知道自己就算不来,格瑞也会有办法应付过去,不过要是真让他自己来的话,八成他现在已经顶着冰袋就去码字了。

“格瑞有你这个朋友挺好的。”他摸了摸金的头,欣慰道,“接下来就麻烦你啦,小朋友。”

“……”

你以为我是他朋友,搞不好他还以为我是你儿子。

 

金满心纠结地目送着安迷修离开了屋子,房间内又恢复了宁静,只有窗外的电钻声还在孜孜不倦地响着。

金想了想,提着袋子进了卧室。


躺在床上的人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TBC——


评论(129)
热度(3417)
  1. 共1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清蒸兔、 | Powered by LOFTER